獅子尾山、賞梅與美食之旅...

1/31《獅子尾山、賞梅與美食之旅》

「英雄！」大家歡呼倒數第一名搶灘登頂了，既然被推上戲台子那就演到底了?荖濃溪被鋪滿地的梅樹照耀發亮，天空也無邪而坦誠，冬陽暖化僵硬的大地，大地露出穿起冬裝的含蓄。水響處是一彎淺淺流水，遠處交疊的山巒蒼青近乎墨藍，這兒有足夠的空間容下一顆疲憊緊繃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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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哥，你不是說今天輕鬆爬嘛！」面對登山口長達百公尺、近乎垂直的峭壁，我語帶含糊回答：「我意思是放鬆心情爬啦?。」繩索似乎有點老舊，先拉了幾下，岩壁像一面會移動的牆，慢慢地近逼，緊繃得像大戰來臨的前奏。枯樹枝嘎吱嘎吱聲，揚起的灰塵仿佛炮火煙硝，魚貫而拉繩上的吆喝聲穿梭在炮灰中。特戰部隊準備在空中破窗救人的姿勢擺得真的有到位，還轉身來個特寫鏡頭，演得像參加冬令野戰營的一齣喜鬧劇一般，絲毫不知待會子彈飛頂、臥倒匍匐前進的戲碼多著餒！

硬著頭皮拉上稜線，碰上才二個屁股大的瘦稜，還好有拉繩助威，以半蹲的姿勢挪移而上。又來了一段拉繩爬峭壁的喬段，只不過都有繩索可攀，特戰攻頂的姿勢做好做滿。穿插幾段低矮的灌木叢緩坡可舒緩緊繃的心情，後頭越來越陡峭的坡徑似乎永無止境。沙礫坡又像牆一般，一面一面襲來，繩索也越來越少。原始森林裡頭的脈動也愈加明顯，那些樹精靈的跳躍也是更易察覺到。

森林裡有不按牌理出牌的規矩，那不安蠢動的思緒如間諜，伸出敏銳的觸角試探那秘境的深度。哦！沒有層層波動的雲海、也沒有疊疊的山巒為背景；有的是倒木橫豎、樹枝幹伸出奇幻的四爪胡亂地攀爬與樹縫隙中穿插演出灰藍的天空開出潔白的雲朵；有的只是當萬籟俱寂時，只有那被塵世灰燼覆蓋上了的思緒與眼前的雙手可掌握住的現在。那無聲無息的時空輪轉，卻也是踏實擁有。Z型山徑不斷輪迴，原有的拉繩消逝，雙手可攀的樹枝幹也被沙礫坡取代了。

又像是移動的牆一般，一坡一坡襲來。臥倒、以匍匐的姿勢攀上，藉以壓低重心防滾落。低層植被的枝葉成了拉繩，得試試拉力抵不抵得了身體重量。揚起的沙塵如霧狀籠罩，沒有人工產物加工的痕跡。牆就是一道心裡的牆，爬不爬得過就在一念之間。夥伴們已遠離的笑聲在森林裡的某處，獨自與大自然的肌膚之親，一種介於熟悉與陌生之間，含藏著大量時間與空間變幻的感覺，竟令我有重逢的怔忡。

就是那些熟悉的聲音逼近，我大吼了幾聲，回音相當明顯。再氣喘吁吁走了幾步，牆消失了，寬闊的主稜在前頭，冷冽的冬風吹拂，峰哥加油聲傳來，大家已登頂許久。平台上的鍋碗瓢盆傾倒，久違了的三角石樁再現，曾登頂過的三角點腹地，稀疏的樹枝幹擋住了去處。再度登頂的滋味還是甘甜，多了歡呼登頂的叫喊聲。走過了梅園路，昏黃的天色襯托出梅樹的閒雅淡然。當引擎聲再度轟隆在南橫公路時，寶來的燈光就在山腰帶吸住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