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山裡的故事】高山上的悲歌

在飛鳥乘風翱翔的身影下,高山嚮導與登山公司老闆拉克帕.謝爾帕
在2013年時於聖母峰附近的群峰之間停下來喝杯茶,凝思片刻。


一場驚天動地的雪崩奪走了16名登山隊工作人員的性命,永遠改變了山上的生活。這場事故的始末為何?

撰文:奇普‧布朗 Chip Brown
攝影:艾倫‧休伊 Aaron Huey

在世界最高峰歷史上最黑暗的那天,來自昆瓊村、有著晒傷的雙頰和一頭濃密黑髮的29歲雪巴人尼瑪‧齊林,凌晨3點就出發去工作了。尼瑪上方,一列頭燈在黑暗中閃爍,200多名雪巴人和其他的尼泊爾工人成一縱隊通過坤布冰瀑。在全世界固定有人攀爬的山峰中,這道冰瀑被視為最危險的路段之一;它是一座險峻且不斷變動的迷宮,處處是搖搖欲墜的冰峰、冰隙和扭曲歪斜的冰塊,在聖母峰西側山肩與聳立在基地營上方、海拔7861公尺的努子峰之間,順著610公尺深的峽谷傾瀉而下。

那天,也就是4月18日的凌晨,尼瑪‧齊林的許多雪巴族同伴甚至比他更早就已經進入冰瀑區了。用過他們平常吃的早餐,也就是酥油茶和稱為「糌粑」的青稞糊後,他們就背起前一晚準備好的沉重裝備上路。有些人搬運繩索、雪剷、冰錨及其他裝備,用來在通往聖母峰8850公尺的峰頂途中設置固定繩,為登山者提供類似安全扶手的保護措施。有些人則扛著要用來在更高的山區搭建四座中繼營的器具。

達‧努魯‧謝爾帕在阿瑪達布拉姆峰的二號營將繩索綑捲起來。
營地居高臨下,就像一個築在海拔5975公尺高處的壯觀鳥巢。
 

自從一群被稱為「冰瀑醫生」的雪巴族專家在4月初開通了這條路線後,這群登山者中有一些已經往返攀爬了幾趟。跨越懸崖與冰隙的那些固定繩及鋁梯所形成的路線,與最近幾個登山季使用的路線並沒有顯著的差異,但是比較靠近雪崩頻傳的西側山肩,那裡有一條懸冰川,不祥地懸在上方300公尺處。

即使身上背著重達45公斤的裝備,這些體魄強健的雪巴人大多仍能在三個半小時內攀登3.3公里,抵達一號營。

雪巴族登山者身兼嚮導、搬運工、個人助理、教練與守護者等工作。
他們的職責可能包括搬運裝備或供應早餐。
 

約莫清晨6點,在足球場上方,尼瑪‧齊林抵達了一座高約12公尺的冰崖底部。他從這裡開始爬上三把綁在一起的鋁梯,這段路特別難走,他背著沉重的背包,腳上穿著金屬冰爪,手中握著上升器,每次經過固定繩的錨釘時就必須將上升器先從繩上解開,再扣到錨釘另一端的繩上。爬上冰崖後,眼前的景象令他心一沉。數十名高山工人堵在一道大小如同茶館餐廳的傾斜冰瀑上。有些人站著抽菸,有些人排隊等著沿兩把綁在一起的梯子爬下一條溝壑。當天早上至少已經有一次因為冰層移動而造成這兩把下行梯的底部錨釘鬆動,導致登山路線阻塞。儘管梯子已重新用錨釘固定好了,那些在清晨5點來到這一路段的人,還是注意到行程延誤了許久。尼瑪‧齊林在大約一個小時後抵達時,得知錨釘又鬆動了。

「我看那裡應該擠了一百多個人;很多人在往下爬,緊緊地抓著繩索。要通過阻塞的人潮得花上半個小時。那一刻,我開始感到非常害怕,」他說…。

2014年4月18日,雪崩發生大約三小時後,救難人員在坤布冰瀑
那些房屋般大小的巨大冰塊之間挖掘,尋找生還者與罹難者。
 

完整內容收錄於《國家地理》雜誌中文版11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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